母亲的脚步缓缓朝我走来,站定离我几步远的地方,语气嫌恶:
“哪里来的疯丫头,敢冒充我女儿?”
她的声音清冷,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柔。
我往前扑了半步,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衣袖,就被她侧身躲开。
“锦儿自小养在深闺,知书达理,怎会像你这般撒泼打滚?”
我浑身一震,像被泼了盆冰水,从头凉到脚:
“母亲!我是浅儿啊!您怎么说不认识我呢?”
“这件喜服,还是您给我挑的呢!您怎么......”
话没说完,母亲就厉声打断:
“一派胡言!锦儿的闺中事,岂容你一个外人知晓?定是你早有预谋,暗中打探了王府的事,才敢来这里招摇撞骗!”
她转头看向宋临和云锦,语气又软了几分。
“宋临,是母亲失责,没守好王府,让这疯女人混进来扰了你和锦儿的好日子。”
云锦立刻挽住母亲的胳膊:
“母亲言重了,想来她也是一时糊涂。”
“一介娼妓,异想天开。以为爬上了宋临的床,就能飞黄腾达了?”
“若今日不严惩,他日还不知道冒出多少个姜深姜浅的来冒充我!”
宋临也趁机添火:
“母亲放心,今日我定让她付出代价!”
我看着母亲眼底的冷漠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突然,我想起母亲左手食指有一道烫伤疤痕,是我十岁那年高烧不退,母亲亲自给我煎药留下的。
自那以后,母亲日日带着黑纱手套,那疤痕除了我和父亲还有母亲的侍女外,没人知晓。
我挣扎着上前,想指给众人看:
“娘!您常年戴手套是因为左手食指上有一道烫伤疤。您给大家看一看,就能证明我的身份!”
母亲的脸色微变,左手下意识背到身后。
“不过是些外人也能查到的琐事,也值得你拿来做凭证?”
她转向宾客,声音提高了几分:
“诸位请看,这姜浅为了冒充我女儿,竟连这些小事都打听清楚了,可见其心思歹毒!今日若不严惩,他日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恶事!”
宾客们立刻跟着附和:
“是啊!定是早有预谋!”
“亲王夫人都发话了,这女人肯定是冒牌货!”
“快把她抓起来,等亲王回来诛她九族!”
我还想再说什么,宋临已经命侍卫上前,死死按住我的肩膀。
肩上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颤抖,可我还是倔强地抬着头,目光死死盯着母亲。
我总还抱着一丝幻想,盼着她能看在往日情分上,哪怕只是犹豫一下。
可母亲只是转头看了一眼,眼底没有半分动容,反而抬手从发髻上拔下那支金簪。
那簪子是母亲生辰,我攒了半年的月钱给她买的。
她当时还笑着说:
“浅儿的心意,娘天天戴着”。
此刻金簪在她指间转动,寒光顺着簪尖往下淌。
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,侍卫很有眼色地按住我的头,强迫我抬起下巴。
冰冷的簪尖抵住我的下颌,尖锐的触感让我呼吸一滞。
“你这张脸,倒有几分像锦儿。”
“可惜心太毒,竟想着用这张脸骗王府的荣华。
今日我就替锦儿,毁了你这骗人的皮囊,省得你再去祸害旁人!”
簪子缓缓抬起,周围的宾客瞬间安静下来。
我绝望地闭上眼,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。
“母亲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我不是你最心爱的浅浅吗?”
云锦却挽住母亲的胳膊,捂住口鼻故作姿态道:
“母亲,这贱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,身为娼妓还敢称您为母亲,简直有辱您的身份!”
“不如等我和宋临拜完堂,把这个贱人拖出去杖毙!”
母亲看向我的眼神里瞬间满是厌恶,还有掩饰不住的杀意。
她微微颔首。
吉时一到,宋临和姜云锦正打算拜堂,府外就响起一声细长的:
“圣旨到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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