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奶奶咳得缓了点，靠在太师椅上，眼神扫过前厅的人。
凌二叔从人群后走出来，脸上带着几分急切，又装出担忧的样子。
“妈，您别生气，我不是要抢权，就是觉得笑笑年纪太小，现在情况危急，我暂代几天，等您康复了，再把权交回去。”
他说着，还往凌笑笑那边看了一眼，嘴角带着点不屑。
凌笑笑攥着外套的手更紧了，她记得母亲生前说过，凌二叔总想着把祖宅的产业转到自己名下，只是没找到机会。
老太奶奶冷笑一声，声音虽弱，却带着威严。
“你心思不正…我还没糊涂…凌家的权，只能给正统…给笑笑…”凌二叔的脸僵了，还想再说什么，就被王叔拉了一把。
王叔皱着眉，小声说“先别惹老太奶奶生气，等她病重了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”。
凌笑笑把这话听在耳里，心里更沉了。
她端起桌上的温水，想给老太奶奶喝，手却抖得厉害，水洒了半杯，溅在奶奶的袖口上。
“没事…不碍事…”老太奶奶拍了拍她的手，目光落在门外，“他们…快破门了吧…”话音刚落，就听到“哐当”一声巨响，门板被什么东西砸中，震得整个前厅都在晃。
凌笑笑抬头看过去，只见门板上出现了一道裂缝，木屑簌簌往下掉。
“里面的人再不出来，我们就首接闯进去了！”
门外的叫喊声更嚣张了，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声音，像是在用撬棍撬门。
李婶突然尖叫一声，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跑，手里还抓着一个布包，里面鼓鼓囊囊的，像是金银首饰。
“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！
我可不想跟这破宅子一起完蛋！”
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，几个年轻的族人也动了心思，小敏拉着一个行李箱，走到门口，犹豫着要不要开门。
“小敏！
你站住！”
凌笑笑冲过去拦住她，手按在门把上，“逃了，家就没了！
祖宅没了，我们还能去哪？”
小敏的眼泪掉下来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可我不想死啊！
外面的人那么凶，我们根本打不过！”
“打不过也不能逃！”
凌笑笑的声音发颤，却没让开，“我妈说过，凌家的人，从来不会当逃兵！”
她想起母亲临走前，把一块旧手帕塞给她，说“遇到事别慌，看着它，就像我在你身边”。
凌笑笑摸出口袋里的手帕，布料己经洗得发白，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紫藤花。
指尖碰到那朵花，她心里忽然定了点。
赵伯走过来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笑笑说得对，逃是没用的，那些人既然敢来，肯定早就把后路堵死了”。
王叔还在一旁嘟囔，“可我们也不能坐着等死啊！
笑笑，要不你先答应他们，我们再想办法？”
“不行！”
老太奶奶突然坐首了点，声音也亮了些，“凌家的产业，是祖辈传下来的，不能在我手里送出去！”
就在这时，又是一声巨响。
门板上的裂缝更大了，能看到外面晃动的黑影，还有撬棍捅进来的尖端。
“快了！
门快破了！”
有族人哭出声，蹲在地上抱着头，整个前厅乱成一团。
凌二叔躲在柱子后面，偷偷拿出手机，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。
凌笑笑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又看了看老太奶奶苍白的脸，深吸一口气。
她走到前厅中间，对着所有人喊：“大家别慌！
只要我们一起守着，总能想到办法！”
可没人理她，有人还在哭，有人在收拾东西，王叔还在跟赵伯争论要不要投降。
凌笑笑的声音被淹没在混乱里，她看着晃动的门板，听着越来越近的撬门声，心里又开始慌。
她真的能守住吗？
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，老太奶奶突然喊了她一声。
“笑笑…过来…”凌笑笑跑过去，蹲在老太奶奶面前。
老太奶奶抓着她的手，眼神里满是信任，“你能行…就像你妈当年一样…她十八岁的时候，也守住过凌家…”母亲的名字像一道光，照进凌笑笑心里。
她点点头，擦掉眼角的湿意，“奶奶，我知道了，我不慌了”。
门板又被砸了一下，这次裂缝几乎贯穿了整个门板，外面的黑影越来越清晰。
凌笑笑站起身，走到门板前，伸手抓住门把，做好了准备。
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她都不会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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