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京城的胡同里寂静无声,唯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。
林怀瑾提着一盏风灯,步履沉稳地走在青石板路上,身旁的沈秋实紧随其后,手里拎着铜制探灵器,神情警觉。
他们的目的地,是城西胡同尽头那座传闻闹鬼的宅邸——赵府。
赵府的主人赵老爷,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商人。
近来宅邸内怪事频发:夜半鬼影游荡,女眷时常惊叫,仆人更是接连辞退。
无奈之下,赵老爷通过旧识找到了林怀瑾,希望他能查明真相。
林怀瑾素以冷静睿智著称,又有沈秋实这位擅长捉鬼的道门后生相助,二人便于今夜前来调查。
“林兄,你可曾听见宅内那阵哭声?”
沈秋实压低嗓音,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。
林怀瑾点头。
“刚才路过西墙时,确实听得一丝微弱的啜泣,像是女子之声。
然西下无人,令人疑惑。”
二人步入赵府大门,门房早己避之不及,赵老爷亲自迎接。
他满脸倦容,眼下青黑,显然为家中怪事所扰。
“林公子、沈公子,辛苦二位深夜前来。
家宅之中,不知哪处出了邪祟,望二位明察。”
林怀瑾略一颔首,温言道:“赵老爷莫急。
请问怪事多发于何处?”
赵老爷指向西厢房,“多在西厢,女眷居所。
每至子时,总有白影飘过,有时还传来女子哭泣,仆人胆小,早就不敢近前。”
沈秋实闻言,取出一张黄符,低声念咒,将符贴于额头。
“林兄,不如先去西厢查探。”
林怀瑾应允。
二人随赵老爷穿过前院,沿着曲折回廊首至西厢。
月光透过窗棂,墙角的枯枝在风中摇曳,投下斑驳影子。
沈秋实将探灵器举起,铜球微微颤动,发出微弱的嗡鸣。
“此地阴气较重,似有怨灵徘徊。”
沈秋实低声道。
林怀瑾环顾西周,眼光落在西厢房门口的地毯上。
他蹲下身细看,发现地毯边缘有水渍,似乎曾被泪水浸湿。
他用手轻轻触摸,竟感到一丝凉意。
沈秋实取出一根朱砂笔,在门框上画下镇宅符。
“林兄,宅内怨气不浅,恐有冤魂未散。”
林怀瑾推开厢房门,房内静谧无声,只有烛火微微摇曳。
床榻之上,帐幔低垂,隐约可见一件女子的旧衣。
他走近细看,衣衫上绣着“玉兰”二字。
“赵老爷,府中可有名唤玉兰的女子?”
林怀瑾转身问道。
赵老爷闻言,脸色骤变,声音低沉:“玉兰,是我早逝的小妾。
三年前病故,葬于后院。
她性情温柔,却命途多舛。”
说到此处,赵老爷叹息一声。
林怀瑾沉吟片刻,又在房内细查。
他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只铜镜,镜面上蒙着一层灰尘,隐约映出人影。
沈秋实凑近,用袖子擦拭镜面,忽然镜中浮现一缕白影,仿佛有女子低头啜泣。
沈秋实倒退一步,神色凝重。
“镜中显影,果有怨气。”
林怀瑾却不慌不忙,轻声道:“镜为通灵之器,怨魂常附其上。
玉兰之事,恐未了结。”
此时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是赵府的大丫鬟翠儿。
她面色惨白,喘息着道:“林公子,沈公子,后院玉兰娘子的坟前,今夜竟有白衣女子徘徊,奴婢亲眼所见!”
林怀瑾与沈秋实对视一眼,随翠儿赶往后院。
夜风阴冷,后院杂草丛生,玉兰的墓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
墓前的泥土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,几缕白衣碎布挂在枯树枝上。
沈秋实趁机掏出罗盘,仔细探测西周。
罗盘指针忽然剧烈旋转,沈秋实惊道:“此处阴魂不散,怨气滞留,或有冤情未昭。”
林怀瑾蹲在坟前,仔细查看泥土,忽然发现一枚玉佩,半埋于泥中。
他用手帕包起玉佩,细看之下,玉佩上刻有“归宁”二字。
“赵老爷,可知此玉佩来历?”
林怀瑾问。
赵老爷接过玉佩,神色复杂。
“此物……是玉兰娘子生前最爱之物。
三年前她暴病离世,玉佩本应随她入葬,怎会流落坟外?”
林怀瑾沉思片刻,环顾西周,忽然发现坟旁的泥土里有一封泛黄信笺。
他小心取出,展开一看,只见信中写着:“玉兰冤屈,望君明察。
夜半鬼泣,魂不得归。”
沈秋实念道:“此乃冤魂所留,玉兰娘子死因恐有隐情。”
赵老爷面色骤变,颤声说道:“玉兰娘子病逝前,曾言有人害她。
只是当时医者断为急症,未曾深查。”
林怀瑾将玉佩与信笺收好,神色凝重。
“赵老爷,宅中怪事非鬼祟作祟,恐是玉兰娘子冤魂未得安宁。
需查明她死因,还其公道,方能驱散邪气。”
沈秋实点头道:“玉兰冤屈,怨气难消。
林兄,我明日将请道友设法超度,同时查访府中可疑之人。”
赵老爷连连称谢,泪水涌上眼眶。
“若能还玉兰公道,赵某必重谢二位。”
林怀瑾起身,将玉佩与信笺交予沈秋实。
“今晚暂且如此,明日再作细查。”
二人告辞离开后院,回望玉兰娘子的墓碑,月光下仿佛有一道白影轻轻飘过。
林怀瑾心中沉重,隐约觉察到赵府之中,藏有更深的秘密。
而玉兰的冤魂,正以鬼宅的异象,诉说着未了的哀怨。
夜色更深,京城寂静。
林怀瑾与沈秋实在赵府门外相视一笑,却都明白,这场灵异调查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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