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说,女人就是地里的庄稼,活该被风吹雨打。
她一辈子为家操劳,最后却被儿媳赶出家门,死在村口破庙。
我发誓要走出这泥窝,不再走她的老路,活出个人样。
镇上的厂子招工,我拼了命考进去,以为命运终于握在自己手里。
可当我拿着聘书,丈夫却一把撕碎,说:“我老婆出去抛头露面,别人还以为我没本事。”
我看着满地碎纸,和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,第一次想起了我妈的宿命。
01土屋里闷得像个蒸笼,空气中混杂着汗味、霉味和一种长年累月散不掉的穷酸气。
我捏着那张还带着油墨香的聘书,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。
纸张很薄,却承载着我二十年来最沉甸甸的希望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那份微小的颤抖压下去,小心翼翼地递到丈夫王强面前。
我的眼睛里,一定闪着一种我自己都陌生的光亮。
“王强,你看,我考上了!
镇上的纺织厂!”
王强正翘着二郎腿,靠在吱嘎作响的破椅子上剔牙。
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张纸,先是愣了一下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随即,他的脸拉了下来,脸色变得铁青。
他一把将聘书从我手里夺过去,那粗暴的动作,让我心头猛地一跳。
“啪!”
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在死寂的屋里炸开。
那张承载我所有期盼的纸,在他手里瞬间被撕成两半。
接着是四半、八半……碎纸片像一群被惊扰的白色蝴蝶,在我眼前纷飞,最后无力地飘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。
我的脑子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王强站起身,指着我的鼻子,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。
“秋月!
你个不要脸的婆娘,长本事了啊?
还想去抛头露面?
让全村人都看我王强的笑话?
说我没本事养活你?!”
他的声音又高又尖,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和一种虚张声势的威严。
里屋的门帘一掀,婆婆探出头来,满是褶子的脸上堆满了刻薄。
“就是!
一个妇道人家,不好好待在家里伺候男人孩子,整天想着往外跑,挣那几个钱有什么用?
传出去我们老王家的脸往哪儿搁?”
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,精准地扎进我的心里。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地上的碎纸片,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。
耳边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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