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的验尸房比林墨那个破败的仵作房强上太多。
虽然没有现代解剖室的高科技设备，但至少宽敞、干净，还专门隔出了一个通风的小隔间，用来处理那些气味难闻的检材。
死者的尸体被安置在一张光滑的青石板上。
沈知砚站在一旁，双手抱胸，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墨，那眼神仿佛在说："我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么花样。
"林墨无视了他的审视，戴上了一副用细麻布自制的简易手套——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职业习惯，卫生第一。
他再次蹲下身，目光聚焦在死者的指甲缝上。
那暗红色的残留物比他在破庙时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它质地细腻，不像普通的泥土那么粗糙，反而带着一点油性，沾在指甲缝里很牢固。
"沈大人，我需要一盏酒精灯、一个干净的瓷碗和一些清水。
"林墨头也不抬地说道。
沈知砚挥了挥手，旁边侍立的小吏立刻快步取来了所需物品。
林墨先将瓷碗清洗干净，然后用一根经过火烧消毒的细针，小心翼翼地将死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刮到瓷碗中。
他动作轻柔而精准，生怕破坏了关键线索。
沈知砚看着他这一连串专业的动作，眉头微挑。
这林墨的手法，似乎并不像一个乡下的普通仵作该有的。
林墨没有理会他的惊讶，在心里默念："系统，激活虚拟显微镜，分析残留物成分。
"叮！
虚拟显微镜己激活。
正在分析残留物成分……分析结果：该残留物主要成分为高岭土、石英、云母，并含有少量桐油、朱砂粉末及微量铁屑。
林墨心中一动。
高岭土、石英、云母，这分明是制作瓷器的主要原料！
而桐油是瓷器上釉时常用的辅料**，朱砂则常用于瓷器的彩绘。
至于微量铁屑……林墨立刻又用细针在死者的指甲缝里仔细摸索了一下，果然夹出了一小片几乎肉眼难辨的黑色碎屑。
他将这片碎屑放在瓷碗边缘，再次激活虚拟显微镜：分析结果：该碎屑为铸铁，表面有高温灼烧痕迹，并残留有少量瓷器釉料。
"有了！
"林墨心中一喜，思路瞬间清晰起来。
他站起身，将瓷碗拿到沈知砚面前，指着里面的残留物说道："沈大人，你看。
这死者指甲缝里的东西，根本不是普通的泥土，而是制作瓷器的陶土，还混合了上釉用的桐油和彩绘用的朱砂。
""而且，我还在里面发现了这个。
"他用细针指着那片黑色碎屑，"这是铸铁碎屑，上面还沾着一点瓷器的釉料，表面有被火烧过的痕迹。
"沈知砚凑近看了看，虽然他看不出那么详细的成分，但也能分辨出那确实是陶土和一些黑色的小颗粒。
"你的意思是？
"沈知砚的声音依旧清冷，但眼神里己经多了一丝认真。
"我的意思是，死者很可能是一名瓷工，或者至少是在瓷器作坊工作的人。
"林墨肯定地说道，"他死前很可能正在从事与瓷器烧制或打磨相关的工作，所以指甲缝里才会残留这些特殊的物质。
""而且，"林墨顿了顿，补充道，"这铸铁碎屑上有高温灼烧痕迹，结合他颈部的致命刀伤，我推测凶手可能也和瓷器作坊有关，甚至凶器都可能是作坊里用来切割瓷坯的专用刀具！
"沈知砚沉默了。
他不得不承认，林墨的分析很有道理。
从不起眼的残留物中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信息，这本事确实不简单。
他之前对这个**"废柴仵作"的轻视**，此刻消散了不少。
"好。
"沈知砚点了点头，立刻对旁边的小吏下令："传我命令，立刻排查汴京城内外所有的瓷器作坊，重点调查昨晚亥时到子时之间有人员失踪或异常情况的作坊！
""是！
"小吏领命，快步跑了出去。
沈知砚转头看向林墨，眼神复杂："林仵作，你很好。
"这简单的三个字，从一向高冷的沈知砚口中说出，己经算是极高的评价了。
林墨心里微微一笑，表面上却依旧谦虚："沈大人过奖了。
这都是草民的本分。
"他在心里默默给系统点了个赞：还是你靠谱，不然光凭我这双肉眼，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泥里的秘密。
叮！
宿主满意，真相值+10！
当前可解锁功能：虚拟色谱分析仪（初级）。
是否解锁？
"解锁！
"林墨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回应。
有更强的分析工具，查案自然更得心应手。
就在这时，验尸房的门被轻轻推开，之前那个小吏又跑了回来，神色慌张地禀报道："大人，查到了！
城西**宝瓷坊的掌柜说**，他们作坊的一个名叫王二的瓷工，昨晚下班后就没回家，至今杳无音信！
""王二？
"沈知砚眼神一凛，"带我们去宝瓷坊！
""是！
"林墨也立刻收拾好东西，跟上沈知砚的脚步。
线索终于指向了具体的地方。
这个王二，会不会就是井里的死者？
而宝瓷坊里，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？
答案，似乎很快就能揭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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