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头疼。
很疼。
像是有人拿锥子在我太阳穴上钻。
我睁开眼，天是灰的，在下着毛毛雨。
雨丝混着铁锈味钻进我鼻子里。
我躺在泥地里，身上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。
我伸手一推，是具尸体。
穿着和我一样的盔甲，脸朝下，看不长什么样。
我坐起来，浑身骨头都在响。
我这身体，不是我的。
太瘦，太没力气，胳膊上全是伤疤，一道叠着一道。
我不是在宿舍里打游戏吗？
怎么跑这来了？
我低头。
手里攥着把刀。
刀口豁了，沾满了黑乎乎的血。
我身上也穿着破破烂烂的铁甲，胸口的位置，一个碗大的洞，幸亏里面还垫着牛皮，没捅穿。
周围全是尸体。
横七竖八，像被砍倒的麦子。
有的缺胳膊，有的少腿。
泥水混着血，汇成一条条小河，在地上乱流。
一面破旗子插在不远处的泥里，红色的，上面写个白色的“林”字。
风一吹，旗子“哗啦啦”地响，像是在哭。
“将军……将军还活着！”
一个声音。
我扭头，看见一个兵。
他靠着一棵树，腿上中了一箭，正挣扎着朝我爬。
他脸上又是泥又是泪，一道一道。
将军？
他叫我？
我张了张嘴，想说话，嗓子干得冒火，只能发出点“嗬嗬”的声音。
我指了指自己。
那兵点点头，哭得更厉害了。
“将军，您还活着！
太好了！
我们败了，败得好惨啊……赵家的人……他们……他们使诈！”
赵家？
什么赵家？
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。
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，像潮水一样涌进来。
我叫林昭。
大周朝的将军。
二十岁。
奉命北伐，跟赵家的军队打仗。
然后，中了埋伏。
全军覆没。
我靠。
我穿书了？
还穿成一个马上就要领盒饭的将军。
这算什么？
开局就是地狱模式？
我站起来，腿肚子发软。
那兵看到我站起来，好像看到了希望，也跟着想站起来，结果腿一软又摔了下去。
“别动。”
我说。
声音沙哑，但总算能说出话了。
“你叫什么？”
“小的叫狗子。”
“狗子。
你腿上的箭，有毒吗？”
狗子哆嗦着摸了摸箭杆。
“不……不知道。
就是疼，钻心地疼。”
我走过去，蹲下。
那箭头是黑的，三棱形，一看就不是好东西。
我抓住箭杆，狗子吓得脸都白了。
“将军，您要干啥？”
“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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