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——程不举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中恢复意识的。
耳边是嗡嗡的诵祷声,像成千上万只蜜蜂在盘旋。
他艰难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冰冷的白墙,也不是他那堆满需求文档的996工位,而是扭曲、狰狞、在火把光影中仿佛随时会活过来的青铜饕餮纹。
视线向下,是冰冷粗糙的巨石砌成的祭坛。
他身上穿着极其繁复华丽的玄色祭袍,以金线绣着云雷鸟兽,沉甸甸地压在身上。
——————而他的手里,正被塞进一件东西——一把冰凉刺骨、沉甸甸的青铜短刀,刀柄上沾着不知是汗是油的腻滑。
"大祭司,吉时已到,该您主持献俘祭,以谢天神了。
"一个嘶哑、如同砂纸摩擦石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程不举猛地转头,看见一张凑得极近的老脸。
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龟裂,涂抹着鲜艳而诡异的油彩,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像秃鹫,正死死盯着他。
这是祭司集团中资历最老、地位尊崇的巫彧。
献俘祭?
天神?
程不举的大脑一片空白,宿醉般的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。
他茫然地看向台下——黑压压跪倒了一片人,头戴各式羽冠,身穿粗麻或细葛祭服,那是王朝的祭司与官员。
更远处,是密密麻麻、眼神麻木却又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一丝狂热的民众。
而祭坛正中央,几个被剥去上衣、用粗糙绳索捆得结结实实的俘虏,正绝望地望着他。
他们的嘴巴被木楔塞住,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,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彻底的灰败。
其中一人,看起来还是个半大的少年,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
冰冷的刀柄硌得他手心生疼,那股属于活人的、濒死的恐惧气息混合着祭坛上早已干涸发黑的血渍气味,形成一股难以形容的污浊浪潮,狠狠冲击着他的感官。
杀人?
献祭?
用活人的心肝?
他,程不举,一个在现代社会连杀鸡都要犹豫半天、卷到秃头只为攒钱付首付的互联网社畜,哪见过这种阵仗!
胃里顿时翻江倒海,一股酸气直冲喉头。
"快!
大祭司,请剜出他的心肝,奉献给至高神帝!
"巫彧在一旁厉声催促,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即将露出马脚的骗子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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