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霓虹下的刺，玫瑰里的霜大上海舞厅的灯光，是浸了蜜的刀锋，温柔地割着人的眼。
陆依萍站在舞台中央，麦克风贴着她的唇，《烟雨濛濛》的旋律像缠人的雨丝，从她喉间飘出来，缠得台下人心尖发颤。
何书桓坐在第一排，指尖捏着一支红玫瑰，眼神黏在她身上，像化不开的糖浆。
他总说，依萍的歌声里有火，能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烫。
可只有依萍自己知道，那火里藏着多少不安的火星——就像他每次提起如萍时，眼底那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，总让她觉得，那团火随时会被浇灭。
“依萍，我的依萍。”
后台里，何书桓迎上来，把红玫瑰插进她鬓边，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，“刚才有个富商要出十倍价钱请你喝一杯，被我挡回去了。
你是我的，谁也碰不得。”
他的话像裹了糖的砒霜，甜得人发慌。
依萍扯了扯嘴角，想笑，却觉得脸颊发僵。
她想起昨天下午，她去报社找他，却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前，手里拿着一条米白色的手帕，细细地擦着上面的污渍。
那是如萍的手帕，上周陆家宴会上，如萍不小心把果汁洒在他身上，就用这条手帕给他擦过。
“书桓，”依萍低头卸着耳麦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，“你口袋里的杏仁糕，是如萍做的吧？”
何书桓的动作顿了顿，随即又恢复自然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纸包：“是啊，你怎么知道？
如萍说你也爱吃甜的，特意让我给你带的。”
“我不爱吃。”
依萍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，我讨厌杏仁的味道，就像我讨厌……别人的东西，混在我的生活里。”
何书桓皱起眉，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：“依萍，你又在闹什么脾气？
如萍只是我的妹妹，你为什么总要这么斤斤计较？”
“妹妹？”
依萍猛地抬头，眼底的倔强像燃起来的火苗，“妹妹会在你生病时，整夜守在你床边？
妹妹会在你和我约会时，哭着打电话让你立刻过去？
何书桓，你把我当傻子吗？”
就在这时，后台的门被轻轻推开，杜飞抱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。
“我……我是不是来错时候了？”
他挠了挠头，保温桶上的水珠顺着桶壁滑下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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